第1157章 京兆府会商-《望族权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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譬如渐入的祖父,好些年没有见到小九,孙儿却忽然返家,并游说投效晋王,做为正统派,萧公心中当然还有顾忌,不过因为孙儿的立场,以及国难临头,他这时当然不可能心向异族,虽是答应出席今晚的会谈,多少还存在着观望的态度。
又如京兆袁,热血的袁葆只是其中一个子弟,族老们需要权衡的利弊太多,一时也难以痛下决断。
最先响应的是京兆柳。
虽说做为宗长的柳誉宜仍在外任,在族中素有威望的韦太夫人母子仍被困禁宫廷,然而京兆柳与晋王系乃姻亲,密不可分荣辱与共,诸位族老别无选择,也不需犹豫,这时必须站定立场孤注一掷。
紧跟着是京兆王,此时留在京都主事乃王淮准最小的胞弟,他显然已经预先得到兄长的意会,其实一直暗中配合着贺湛、李由在等人的行动,这时自然不会存在异议。
宇文盛与陆离便将目光转向京兆韦,这一支却并非族老负责决断了,当然是因为身任宗长的韦元平根本不可能滞留在长安城中,但凡身任实职的青壮一辈,也已经东逃的东逃,外放的外放,唯有韦太夫人的几个侄儿侄孙因被韦太后打压,困留在京都,却因嫡宗一支多年以来韬光养晦,这一代人根本便不具备雄心壮志,虽说没想着摇摆不定,然而想到将要支持晋王夺位,立马便要负责冲锋陷阵,这可是干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,多少有些回不过神。
不想就被京兆卢抢先一步。
荣国公今日是亲自出席京兆府的邀谈,要说来他与晋王之间还有仇怨,他的长房嫡孙卢锐正是被贺烨殴打致残,在病床上瘫卧了几年,脾气越发暴戾,闹得人憎鬼厌,又染了一身病痛,到底一命呜呼,但这样的仇怨,却实在比不上最近遭遇的事故深刻——皇城之前,京兆卢子弟被蛮狄兵勇当场斩杀,女眷惨遭奸/淫,这样的奇耻大辱才是刻骨难消,这样的血海深仇才应不共戴天!
虽说首恶吐蕃部将已经处死,但在荣国公眼里,始作俑者当然便是突厥汗王,在他眼中根本不分突厥与吐蕃,他不能容忍当异族对京兆卢给予凌辱后,将来还必须对这群强盗屈膝称臣,像乞丐一样匍匐求生,荣国公当年,可是对韦太后都能不假辞色,他不能让高傲的家门在他手中蒙羞,所以宁愿背水一战。
当然,这其中不无利害权衡,韦太后政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容京兆卢继续显赫,那么不如支持晋王烨——贺烨毕竟是德宗嫡子,是卢太后的嫡亲孙儿,对他称臣,并不会挫伤家门的尊严,贺烨若能拨乱反正,京兆卢还有继续荣耀的希望,只要贺烨胜出,京兆卢便是从龙有功,而不会被打上叛国求荣的烙印,名利双收之事,就值得冒险。
所以荣国公不仅表达了为晋王殿下出生入死的忠诚,甚至喧宾夺主,仿佛他一直是晋王系坚定不移的同盟,他立起眉眼,质问尚未表态的韦、萧、袁、李四姓:“尔等还在犹豫什么?太后韦氏,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,甚至冒大不韪,软禁圣上,却贪生怕死,数度向突厥求和摇尾乞怜,到底是将国都也拱手相送,眼看就要将江山社稷葬送!晋王殿下乃德宗嫡子,能在君国危难之际铤身而出,以驱逐蛮夷匡复天下为志,我等身为大周臣子,自当赴汤蹈火响应殿下。”
他激奋不已,将腰上佩剑拍得“咣咣”作响:“这柄宝剑,乃明宗帝赐予京兆卢氏,老朽虽说生不逢时,未有际遇上阵拼杀,可卢氏一门先祖,也曾奉大周明宗皇帝之令出将入相,今日老朽愿携此剑,遵从晋王殿下号令,率京兆卢八百子弟,为收复长安,驱逐蛮夷,身先士卒,纵然马革裹尸,亦为无上荣光!”
大话说得斩钉截铁又掷地金声,一派斗志昂扬的气派,也的确威武勇猛。
陆离与贺湛面面相觑,两人都产生了一种不合时宜的荒谬感,他们从未曾想到,有朝一日,京兆卢竟然甘为晋王“身先士卒”。
京兆韦彻底回过神来,忙不迭响应,虽说他们的作用实在有限,可仍在显望之中占据一席,他们表明立场,当然对今晚的起事具有积极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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