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8章 若兰择婿-《望族权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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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其实刘若兰的条件,还真有些高不成低不就,盖因她出生得晚,京中与刘家门第相当辈份相同之世族子弟大多已经婚配,否则就是庶子,要么就是与刘家素无来往也根本没打算联姻者,赫连贤若非为难了许久,当初怕是连贺湛也是看不上的,而如李、薛等显望之族虽多的是与刘若兰年岁相近未曾婚配的子弟,但人家却瞧不上刘家的门楣,庶支嫡子赫连贤又不乐意……

    若兰姑娘倒不似当娘的一般眼高过顶,这时试探性地提起一人:“长兄回京候职,提起那位柴少府,似乎也颇让阿耶动意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个可万万不行!”赫连贤大是急躁:“就你长兄,我都将他狠狠骂了一场!那柴取算什么东西?连个寒门都论不上,简直就是田舍汉,是确确实实贫家子,祖宗往上数个十七、八代连个吏员都没有,怎么敢高攀若儿?!”

    “阿娘,长兄对柴郎那样赏识,可见柴郎确有过人之处,若儿听长兄说,柴郎可是与长安五子同届,都是进士及第,也是得太后亲授职官,将来前程许并不略输十四表兄多少,再说柴郎虽然是出身贫家,可也有好处不是?至少女儿便能久居娘家,省却侍奉翁姑之累,就算将来柴郎得了高官,另立居宅,但家族毫无根底,也要多多仰仗妻族,必不敢任何怠慢女儿,倒是比嫁去高门自在许多。”

    说不尽的好话,讲了许多道理,竟然便将爱女心切的赫连贤又说得犹豫起来。

    原来若兰姑娘自从昨日目睹了贺湛“真容”,却是比传言当中更要俊美,大是不甘与如意郎君失之交臂,心猿意马之余,于是神魂颠倒,一晚上就因为暗暗盘算而不曾合眼。

    她当然不可能屈为姬妾,也不可能一直拖延不嫁等着袁氏早逝后取而代之,但谁说她就只有这两个选择呢?

    于是若兰姑娘便“脚踏实地”考虑起她的婚姻大事来,论理,她连武威伯府这等勋贵都看不上眼,更加不会看上柴取这么一个贫家子弟,可因为一股邪念由心而生,柴取的不足之处,在她眼中反而成了优点。

    正是因为柴取毫无根基,一旦届满,入京候职,连安居之处都无力购置,干脆住在刘家也是合情合理,她虽说嫁了人,却仍如闺秀时一般,依然还是父母掌上明珠,并不会受苦——如柴取这类情况,说不定连婚仪都是女方一手操办呢,这在大周也不算什么罕事,亦非丑闻,当年盛世之治,寒门与贫家也时有士子及第,只要中了进士科,前景光明,便会有世望大族争相抢婿,女婿家贫不能置业,那么便由女方主办婚仪,甚至让女婿女儿一直住在岳家,这一类女婿可不比得受尽嘲鄙的赘婿,在岳家并不会遭受冷眼欺压,世人亦不会认为男子窝囊,反而会羡慕男子才华不凡,才有此幸运。

    虽说随着官制腐坏,这类幸运的贫家子越来越少,可风俗还是延续了下去,男子因为各种原因长住岳家时常有之,世人见怪不怪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,若兰姑娘打算出嫁但暂时不离家的想法并非离经叛道的异事,而是古常有之。

    只不过在见到贺湛之前,她可从未将“留家”做为择偶条件,事实上这也的确不是她的首要目的,她需要的是将来在夫家为所欲为的自由,如同晋安长公主那样,水性杨花也好勾三搭四也罢,哪个亲长有胆子站出来说三道四?

    可若兰姑娘头脑清楚甚有自知之明,懂得自己不比得长公主贵为金枝玉叶,若是嫁入京兆李,将来说句话都唯恐高声,与别的男子眉来眼去?必须一封休书落得身败名裂,回了娘家也没有立足之地,就算嫁入相等门第的世族,也难保丈夫是个守旧派及自大主义,照样不会因为刘家的门楣而忍气吞声,要想为所欲为,只好选择家世悬殊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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